洋没有再回应。他抱起装满球的筐,走向器材室。身后传来年轻球员们的议论:
“真的,管理员那脚停球,绝了。”
“听说他天天晚上自己加练?”
“可能是真喜欢足球吧,可惜了……”
器材室的门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声音。耿斌洋将球筐放好,看着墙上挂着装裱好的毛笔字——那是于教练亲手写的,字迹刚劲有力:
等待。
等待什么?等待一个时机,等待一个信号,等待四年赎罪期满后的第一个正式比赛日。
他走到窗边,看着训练场上那些奔跑的年轻身影。他们才二十出头,有无限可能,有光明未来。而他,二十五岁,却感觉自己像走完了一生那么长。
手机震动。是于教练发来的短信:
“沪上两轮不胜。芦东膝盖老伤复发。”
耿斌洋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手指在屏幕上悬停,最终还是没有回复。
他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吗?能说什么?
问“东少伤得重不重”?可他有资格问吗?
问“需不需要帮忙”?他能帮上什么忙?
四年了,他连站在他们面前说一句“对不起”的勇气都没有,又有什么立场去关心?
他收起手机,
从器材室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铁盒。打开,里面是三样东西:一张泛黄的三人合照,一张火车票存根,和一本翻到卷边的战术笔记。
照片上,三个少年肩搭着肩,笑得没心没肺。他们刚拿下省冠军,在颁奖台上拍的。
火车票是四年前那张,从决赛城市开往未知的远方。
他没有去往终点,而是在齐县下了车……
战术笔记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他对足球的理解。有些想法很幼稚,有些却出奇地成熟。于教练说他有“天生的球商”,可球商再高,最后不还是做了最愚蠢的选择?
门外传来脚步声。耿斌洋迅速合上铁盒,塞回抽屉。
于教练推门进来,看了他一眼:
“又在看那些东西?”
“……没有。”
“看也没关系。”
于教练走到他身边,也看向窗外的训练场
“但你要记住,过去是用来反思的,不是用来沉溺的。”
耿斌洋忽然问:
“老于,您说……芦东和耗子,他们恨我吗?”
于教练沉默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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