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明年就能长出石沟村的玉米。”周胜立刻找来个布袋子,装了满满一袋新收的菜籽,刘大爷用红线在袋口绣了个“石”字,说这样菜籽就认家了。
绣坊的订单越来越杂,有巴黎要的“石沟秋景”挂毯,有天津卫码头订的“各国轮船图”,还有上海洋行催着要的“铁轨穿麦田”桌旗。二丫把订单按远近分类,近处的让胡小满盯着,远处的自己亲自绣,针脚比平时密三成,生怕远洋的船颠簸坏了。
皮埃尔的电影在巴黎放映时,露西发来电报说“座无虚席”。有个法国老太太看完,非要买走电影里出现的那台织布机,说要放在客厅里当“会讲故事的家具”。“我没卖,”露西在电报里说,“留着给分店当展品,让它继续织石沟村的布。”
周胜的油坊添了新规矩,每卖出一百罐油,就往天津卫的码头寄一块绣着玉米的蓝布,让码头的工人拼在仓库的墙上。“等拼满了,就是幅大‘石沟地图’,”他给二丫看码头寄来的照片,墙上的蓝布已经拼出了村口的老槐树,“下次去天津卫,咱就站在地图前拍照。”
深秋的雨下了整整三天,绣坊的屋檐漏了个小洞,雨水滴在“巴黎小院”的样稿上,晕开片蓝痕。二丫没舍得扔,反而在晕痕处绣了丛青苔,说:“这样才像真的院子,下雨总会长青苔。”
雨停那天,铁路上的人送来个好消息——石沟村的站台要通快车了,以后去天津卫不用再转车,当天就能到。“快车的车厢是蓝色的,”来人比划着,“像你们染的靛蓝布,跑起来像道蓝闪电。”
二丫立刻在“快车图”上改了颜色,蓝色的车厢上绣着金色的玉米,车轮转得像纺车的锭子。“再绣个穿洋装的姑娘在窗边看玉米地,”她说,“像露西第一次来石沟村的样子。”
胡小满忽然指着窗外喊:“二丫姐,你看那雁阵!”一群大雁排着“人”字往南飞,翅膀在夕阳下闪着光。二丫心里一动,抓起针线就在“巴黎小院”的天空上绣了只大雁,嘴里衔着根丝线,线头落在石碾子上。
“让它给巴黎捎个信,”她笑着说,“就说石沟村的玉米熟了,该磨新面了。”
周胜扛着新做的油桶模具走进来,模具上的大雁正跟着快车飞,翅膀拍打着油罐上的浪花。“这模具叫‘一路顺风’,”他把模具往油桶上一扣,印出的图案果然生动,“让咱的油和绣活,跟着大雁和快车,飞得更远。”
皮埃尔举着相机拍这新图案,忽然对着镜头说:“明年春天,我要带着电影去美国,让好莱坞也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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