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懿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斩钉截铁的杀意,清晰无比地传遍大殿每一个角落:“将殿内这些‘同时请降’、‘心意相通’的幻乐府门徒——全部拉出去,斩了。”
“诺!”候宇途毫无迟疑,大手一挥。殿外如狼似虎的平田甲士轰然应命,一拥而入。
那群方才还在争抢“功劳”的门徒,瞬间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鸭,脸上的谄媚与渴望瞬间凝固,化为无边的恐惧与绝望。哭喊声、求饶声、磕头声猛地爆发出来,凄厉刺耳:
“君侯饶命啊!饶命!”
“我等愿降!是真心的啊!”
“君侯,我等有秘技献上!有宝藏消息!”
然而,一切哀求都已徒劳。甲士们如拖死狗般将他们粗暴地拖出大殿,哭嚎声迅速远去,随即被殿外风雪声吞没。不多时,只听得一片令人牙酸的刀锋破风声与短暂而密集的闷响,十几声凄厉短促的惨叫过后,一切重归寂静,唯有风雪呜咽。
很快,十几颗血淋淋的人头,被盛在木盘中,由甲士端入,齐刷刷摆在了大殿中央。鲜血顺着盘沿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汇成一小滩刺目的暗红,浓烈的血腥气瞬间弥漫开来,冲淡了殿内原有的焦糊味。
三大乐官面色惨白,浑身僵硬,惊骇欲绝地看着那十几张死不瞑目、凝固着惊恐与悔恨的面孔。他们方才或许还对这些人鄙夷不屑,但此刻,兔死狐悲之感与对刘懿铁血手腕的深深恐惧,牢牢攫住了他们的心神。
刘懿却仿佛没有闻到那刺鼻的血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混合着铁锈与死亡的气息,莫名地让他狂躁悲痛的心绪,感到了一丝病态的、冰冷的宁静。似乎用这些助纣为虐者的鲜血,能稍稍祭奠青丘九尾那高洁却凄凉的灵魂,能稍稍平复那份沉重的亏欠与愤怒。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目光如电,射向三大乐官,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要的,是心甘情愿,而非委曲求全!是忠臣良将,能与本侯掏心掏肺、同舟共济、匡扶天下的豪杰志士!而不是一群见风使舵、只知酒色笙箫、惯会恭维客套、临危只求自保的奸佞之徒、投机之辈!”他顿了顿,语气稍缓,却更具压迫感,“方才,我能放走戏龟年,此刻,自然也可以放走你们。两条路摆在面前:一是选择留下,与我共事,重振幻乐府声威,以乐律才华为天下、为百姓做些实事,扬名立万,不负此生所学;二是选择离开,隐遁山林,从此不同世事,只与清风明月、古琴旧谱为伴,了此残生。何去何从——你们,自己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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