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到了地方,一定要好好工作,让一家人过上好日子。
火车鸣着悠长而沉闷的汽笛,驶离县城火车站后,便一头扎进了灾荒笼罩的腹地。
李守业透过车窗,感受到一股凉意,目之所及,是一幅被饥饿与干旱浸透的山河画卷。
最触目惊心的还是土地上的树木,无论是山上的老榆树、老槐树,还是树林的酸枣树,全被剥去了树皮,露出光滑发白的树干,像一具具瘦骨嶙峋的躯体,在风中瑟瑟发抖。
一个穿着破棉袄的老人,正佝偻着身子,用一块锋利的碎石,在一棵小槐树上费力地刮着残留的薄皮,他的手指被碎石磨得通红。
刮下一点树皮,就立刻塞进嘴里,使劲咀嚼着,脸上露出痛苦却又满足的神情。
老人身边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跪在地上,用小石子抠着树根处残留的一点树皮。
抠下来一点点,他就学着老人的样子,赶紧塞进嘴里,使劲嚼着,脸上没有丝毫孩童的稚气,只有与年龄不符的麻木和饥饿。
“连树皮都被剥光了,看来这日子是真过不下去了。”李守业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想起李家庄附近的树木,在逃荒前也是这样的。
能剥的树皮全都被他们扒了去,磨成树皮粉,最后只留下光秃秃的树干。
火车上的灾民都没说话,只是默默看着,他们都体会过饿肚子的滋味,人在饿到极致不要说树皮、就是观音土、就是人……
现在灾情比前两年更厉害了,前两年地里至少还有点零星的庄稼,树上还有些叶子和野果,
可现在放眼望去,全是一片死寂的黄色,看不到一丝绿色,看不到一点生机。
随着火车前行,我们看到逃荒的人群也越来越密集,像一条无边无际的长龙,沿着铁路沿线、公路旁蔓延开去。
数以万计的灾民,拖家带口,步履蹒跚地朝着能活下去的方向移动,远远望去,像无数个小黑点,汇聚成一股沉默的洪流。
他们大多面黄肌瘦,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得渗着血丝。
有的人赤着脚,脚掌被滚烫的碎石和干裂的土地磨得通红,甚至渗出了血珠,每走一步都要停顿一下,却依旧不肯停下脚步。
有的人背着鼓鼓囊囊的破麻袋,里面装着仅有的几件旧衣服、一些锅碗瓢盆以及还没来得及磨成粉的树皮,这就是他们全部的家当了。
还有的妇女怀里抱着,已经饿晕过去的孩子,孩子的小脸蜡黄,眼睛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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