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觉。
船舵在经验老到的舵手操控下,稳稳沿着航线前行。海图上标注的安全航线,像条看不见的银线,牵引着大船避开暗礁与漩涡,朝着寻州的方向驶去。独孤战从怀中摸出张揉得有些发皱的海图,指尖点在“寻州”二字上,眼底闪着期待的光——那便是他们此行魂牵梦绕的地方,据说那里的港口常年停泊着来自各国的船只,市集上能见到西域的香料、南洋的珍珠,还有无数闻所未闻的奇珍异宝。
而他们的航程,早已随着信鸽,化作字迹娟秀的纸条,送到了独孤雪案头。每过三日,便有信鸽从途经的岛屿起飞,将“一切平安”“航速如常”的消息,及时传回天刀盟,让远在大陆的人安心。
甲板上往来的人形形色色。穿绸戴缎的商人正围着货箱清点数目,算盘打得噼啪响,嘴里念叨着“这趟若能顺利抵达,少说也能赚回三船货”;几个书生模样的人凭栏而立,正对着海景吟诗作对,长衫被海风灌得鼓鼓囊囊;还有些拖家带口的乘客,孩子们追着滚落在地的皮球跑,笑声惊起了桅杆上栖息的海鸟。
这艘船原就是以载人为主,船舱里除了储备足够的淡水、干粮与药材,只有底层货舱堆着少量货物——多半是些不易腐坏的瓷器与丝绸,余下的空间,全留给了乘客。独孤战望着远处渐渐清晰的岛屿轮廓,听着冉欣柔兴奋地数着天上的海鸥,忽然觉得,这漫长的航行,竟也染上了几分惬意。
船的甲板宽阔得像片海上的小广场,柚木铺就的地面被海风磨得光滑发亮。白日里若是晴空万里,阳光便如融化的金子般淌下来,在甲板上织出一张温暖的网。乘客们或倚着船舷看浪,或围坐在一起闲话,连海风都带着几分慵懒——有商人铺开绸缎展示,流光溢彩的料子在风中轻晃;有孩童追着滚动的皮球跑,笑声惊得桅杆上的海鸥扑棱棱飞起。
过去这半月,只遇过一场雨。那时云层慢悠悠地聚起来,雨点细密如丝,打在船篷上沙沙作响,倒像是给航行添了段轻柔的背景音。乘客们躲进舱内喝茶聊天,舵手稳稳掌着舵,船身几乎没怎么颠簸,众人像在港湾里避雨般,安安稳稳便等来了放晴。
可今日傍晚,天却变了脸。
西边的天际猛地涌起一团黑云,初时还只是巴掌大的一块,转眼间便如墨汁滴入清水,迅速晕染开来,不多时便遮去了半片天空。那黑云翻滚着,边缘处的乌云像巨兽张开的獠牙,带着股吞噬一切的气势,缓缓朝着船头顶压过来,连空气都仿佛被染成了黑色,透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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