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骧军镇在焦渴与期盼中,又煎熬了十余日。深井挖掘大多徒劳无功,仅有的几口出水量也少得可怜,如同杯水车薪。抢种的耐旱作物刚刚冒出一点孱弱的绿意,远水解不了近渴。蓄水塘彻底干涸见底,龙骧峪内开始依靠严格配给那日渐减少的存水度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绝望。
就在这艰难时刻,工曹参军杨茂带着满身尘土和一丝掩不住的兴奋,冲进了镇守使府。
“镇守使!西谷水渠……打通了!水……水引过来了!”他声音嘶哑,却带着重获新生的激动。
胡汉猛地从案后站起:“当真?水量如何?”
“虽不算丰沛,但确是一股活水!足可缓解峪内饮水之困,部分临近的菜畦也能浇灌了!”杨茂连忙回道,“只是渠道初通,尚不稳固,还需时日加固。”
这个消息如同久旱后的甘霖,瞬间驱散了府内积郁多日的阴霾。胡汉立刻下令,优先保障引水渠道的安全与畅通,并让户曹重新调整配给,将这宝贵的活水用于最关键之处。
亲自前往西谷水渠查看后,胡汉心中稍安。那从吕梁山区引来的涓涓细流,在干涸的河床上艰难流淌,却无疑是生命的希望。他嘉奖了以杨茂为首的工建人员,尤其厚赏那些在开凿险峻崖壁时受伤甚至牺牲的民夫,稳定人心的同时,也再次强调了集体与奉献的价值。
然而,就在龙骧军镇上下为这来之不易的水源稍感宽慰时,靖安司王栓带来的新消息,又让胡汉的心提了起来。
“镇守使,北面有变。”王栓面色凝重,“刘虎虽退,然其与羯胡石勒之间的摩擦似乎平息了。我们潜伏在岚州的眼线回报,见到有石勒部的使者进入了刘虎的牙帐。双方……可能达成了某种协议。”
“协议?”胡汉眼神一凛,“针对何人?”
“尚不明确。但近来,刘虎辖地内对我商队的盘查严厉了许多,定襄堡外围也出现了新的胡骑游弋,不似寻常巡哨,倒像是……侦察。”王栓顿了顿,低声道,“属下怀疑,刘虎可能借旱灾之机,欲联合石勒,再度南下。此次,恐怕不再是小股前锋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内部旱情未解,外部的恶狼似乎已嗅到血腥味,再次露出了獠牙。
胡汉踱步至地图前,目光在龙骧峪、定襄堡以及更北方的岚州、石勒控制的区域之间来回扫视。旱灾削弱了龙骧的物资储备和军民体力,此时若两大胡酋联手来攻,后果不堪设想。
“不能让他们形成合力,更不能让他们觉得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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