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津塘站内,表面平静如水,底下却暗流汹涌。
陆桥山的日子过得波澜不惊。
他像一个最有耐心的工匠,一丝不苟地打磨着电讯科这块“自留地”。
监听记录日益详实,覆盖的频段越来越广,甚至几处曾被忽略的民用商业电台电波异常,都被他标上了待查的记号。
他脸上的金丝眼镜和温和笑容,成了站里一道固定的风景,人畜无害。
然而,只有他自己清楚,那份关于“龙二”的拼图,正在他脑中缓慢而坚定地成形。
通过那些“喝茶”时搜集的碎片,通过监听中捕捉到的、涉及“特殊货运”、“码头协调”的只言片语,甚至通过站内档案室灰尘下某些被刻意遗忘的旧文件边角……
龙二的形象,从一个模糊的代号,逐渐变成一个庞大、精密且深不可测的阴影。
这片阴影,笼罩着津塘的每一寸土地和每一条财路。
他尝试了几条“民间”渠道递话,希望能“拜会龙顾问,请教地方事宜”,语气谦卑,理由充分。
但都石沉大海。
回馈要么是客气的婉拒,要么干脆杳无音信。
陆桥山再也耐不住了,对着刚在自己面前推脱的汉奸商人李钊任说道:“我真想撕烂你的嘴!”
“不认识龙二爷,还能在津塘把生意做这么大?敢对我陆桥山这么推脱,信不信光复后第一个抓的就是你!”
李钊任委屈的说道:“陆处长,我也不敢瞒着您。我所有的生意都是通过万花楼办的,这些年龙二爷很少亲自露面。”
“万花楼?”
“陆处长,我可以给您做保,保证金我也给您出,您可以去万花楼看看,里面的紧俏物资多的是。”
“好,我去见识一下。”
....
陆桥山并不气馁,反而更加确信:龙二对津塘的掌控,以及对军统内部的渗透,远在他预估之上。
吴敬中把持着唯一通道,而他陆桥山,需要另辟蹊径。
更需要耐心,等待一个契机。
一个能让龙二不得不正视他,或者至少愿意给他一个“见面”机会的契机。
与陆桥山的沉静蛰伏相比,马奎则如一头在瓷器店里横冲直撞的疯牛。
上次端掉那个“红票交通站”的“功劳”,让他食髓知味。
吴敬中的口头嘉奖和随后隐含警告的敲打,他全当耳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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