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砚吹了吹茶沫,淡淡道:“钱公说的是。正因边将不易,才更需账目清明,功过分明。否则,寒了真正戍边将士的心,才是大害。”
钱询笑容不变,连连点头:“是这个理。还是都承旨思虑周全。”
又闲话两句,便托词有事离开了。
裴之砚看着他微胖的背影消失在廊外,眼神微冷。
这位钱副承旨,人缘极好,与各路边镇来的文书官吏都熟络。
方才那几句话,是单纯的老成之言,还是受人请托来递话?
他重新坐回案前,将张纶的卷宗单独抽出,放在右手边一个不起眼的藤匣里。
那里已放着几分类似的存疑待查文书。
藤匣并未上锁,却放在一堆舆图之下。
裴府内,陆逢时正倚在榻上小憩,忽然听见陈管家的声音:“夫人可歇下了?”
紧接着春祺问:“管事有事?夫人正准备歇午觉。”
“前头有些事,需禀报夫人。”
陆逢时已经听到,声音高了些,是让陈管事进来禀报。
陈平时进来的时候,衣衫下摆沾了些雨水:“夫人,方才门房来报,说咱们府外,来了几个陌生面孔,既不递帖子,也不说话,就在对街的茶棚里坐着,眼睛时不时往咱们府门瞟。”
“多久了?”
“约有半个时辰了。门房老张起初没在意,后来觉得不对,悄悄去看了两次,那几人还在,这才报了过来。”
陈平时道,“看打扮不像是寻常百姓,倒有几分公门里人的利落劲。”
公门里的人?
陆逢时心下一凛。
裴之砚如今办的是整肃军务的差事,触动利益不知凡几。
若有人想打探什么……
“去请二叔过来。”
她冷静吩咐,“再让门房警醒些,但不要惊动他们。府里各门照常,一切如旧。”
陈平时应声去了。
不多时,裴启云匆匆过来,脸色也带着忧色:“阿时,怎么回事?我听陈管家说……”
陆逢时简略说了。
裴启云的眉头立刻皱紧了:“光天化日,竟敢如此!我这就带两个小厮去看看。”
“二叔莫急。”
陆逢时道,“此时出去,反倒打草惊蛇。他们既然只是坐着看,并未有其它举动,我们便也静观其变。叫二叔来,是想让你叮嘱逸哥儿那边,让他近日从国子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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