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仍低头书写,才继续道:
“今晨福王来过,送了些礼品给娘娘,是小翠姑娘代为收下的。”
李景坤手中笔锋一顿,悬在半空,久久未落。一滴墨水坠下,污了奏折一角。
他蹙眉搁笔,缓缓靠向椅背。殿内炭火正旺,使人顿感燥闷。
福王……
一股不悦混杂着警惕在他心头掠过。但他旋即深吸一口气,将这不合时宜的情绪压了下去。
潇潇待他,一片赤诚,他看得分明,从未疑心。
只是他这位二弟,究竟意欲何为?
原本今夜想去见潇潇,此刻却忽然不愿前往。
“你且继续留意,若再有动静,随时报与孤知。”
李景坤虽未明言何事,但王水已心领神会,恭声应下。
次日早朝,元帝端坐龙椅,百官依序肃立。
李景坤侍立在元帝身侧,深吸一口气,将按侯峰所教撰写的奏章呈上,沉声启奏。
他并未尽述东州见闻,只道东州大体已恢复生产,唯有个别地区仍灾情严峻。
见元帝不置可否,便又特意提及姜允妹家韩氏一族。
“平阳郡乡绅韩正宽,即姜大人妹婿,深明大义,感念天恩,自愿捐出家中存粮二十万石、绢两千匹,助朝廷赈济。”
他放缓语速,抬高音量,继续说道:
“儿臣曾许诺为其请赐匾额,以彰其功。伏请父皇恩准。”
此言一出,殿中哗然。
许多朝臣尚不知晓东州竟有此等事,韩氏竟捐粮赈灾,实属亘古奇闻。
元帝瞥向姜允,见他面色如常,安然伫立,便开口问道:
“姜爱卿,可有此事?”
“禀陛下,昨日臣妹来信,确有提及。不过略尽绵薄,以解君父心忧,实在不足挂齿。”
姜允说完便退回班列,神情依旧平静。
“二十万石岂是‘绵薄之力’?”侯峰此时出列,拱手行礼。
“此已抵寻常郡县一年田税,姜大人的妹婿,真可谓东州首善!”
“老臣恳请陛下,重赏韩氏一族,以显圣朝明德。”
侯峰本欲将话说的更重,直指姜党在东州的贪腐行为。只是当前元帝态度未明,贸然出击反而适得其反,所以只好一句话隐隐带过。
殿中众人皆听出他明褒暗贬之意,纷纷侧目。
元帝亦是乐见臣下相争,但并未再提及粮食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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