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不安地翻涌。
秦庚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加快了脚步,跟紧了前面的曹家叔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钟山那浓重的暮色之中。
钟山深处,林木遮天蔽日,本就昏暗的光线在入夜后更是彻底断绝。
四下里黑得像口扣死了的棺材,只有几人脚踩枯叶发出的“沙沙”声,在这死寂的山林里显得格外刺耳。
曹三爷走在最前头。
这老头子离了那当铺柜台,在这山林里竟比猴子还灵便。
他手里没提灯笼,也没打火把,只凭着一双在土里钻惯了的夜眼,深一脚浅一脚地探路。
“都停停。”
曹三爷忽然站住脚,从怀里掏出个黑乎乎的陶罐子,揭开盖,一股子冲鼻子的腥臭味顿时弥漫开来。
像是烂了几十年的臭鱼烂虾,又像是陈年的尸油。
“抹上。”
曹三爷用那两根奇长的手指挑了一坨,先在自己脑门、脖颈、手腕上涂抹均匀,然后递给身后的曹小六。
“这山里阴气重,蛇虫鼠蚁都成了精,闻着生人味儿就往上扑。这‘地龙膏’虽然味儿冲,但能遮人气,避脏东西。”
众人依言照做。
秦庚忍着那股子令人作呕的气味,在太阳穴和手腕处抹了些。
那药膏一上身,冰凉刺骨,像是贴了一层冷铁皮,原本还有些燥热的身子瞬间凉了下来,连心跳似乎都慢了几拍。
涂抹完毕,队伍继续前行。
这一走,便是整整两个时辰。
秦庚跟在队伍中间,看似闷头赶路,实则脑子里的弦绷得紧紧的。
在他的脑海里,刚才走过的每一步路,每一个拐弯,每一处凸起的树根,都像是一张精细的地图,正在飞快地绘制、成型。
这种感觉很奇妙。
他甚至能清楚地知道,如果现在立刻掉头,哪里能缩短三步距离,哪里能避开那块松动的碎石。
只要他想回去,这迷宫般的黑林子,困不住他。
终于,前面的曹三爷停下了脚步。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前方林木稀疏处,矗立着一座黑魆魆的建筑。
那是一座破败到了极点的佛寺。
院墙塌了一半,露出里面疯长的荒草。
山门歪斜,那块原本该挂着匾额的地方空空荡荡,像是一张没牙的大嘴,正对着众人无声地狞笑。
没有香火气,只有一股子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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