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当作私产佃农盘剥,饷银层层克扣,甚至倒欠“债”,精气神早被磨得一干二净。
今日能站在这里,听令举起兵器,已属不易。相比之下,那些新募的渔民,虽然同样穷苦,但眼中有一股光,那是求活、复仇、以及改变命运的希望。
他们更年轻,更敏捷,一无所有,故而敢搏。
一穷二白,可动之以利;思维淳朴,便于指挥;年轻力壮,可塑性高。这才是好兵胚子。 肖尘心里暗忖,只是,练成强军,还早得很。
一场正面交锋很快结束。大半海盗永远留在了滩头,残存的百余人丢下同伴尸体,发一声喊,惊慌失措地转身,向着岛屿深处那片茂密阴郁的丛林亡命逃去。
“追!”胡大海的吼声响起,带着胜利的亢奋。
大军开始向前推进,步伐却因地形变得松散。沙滩尽头是嶙峋礁石和陡坡,再往里便是藤蔓交织、树木参天的密林。高举的长竹阵型在复杂地形下迅速瓦解,变得笨拙不堪。
胡大海显然缺乏应对此种情况的预案,仍按照操练追击的章法,挥令一队队士兵循着海盗逃窜的路径,钻入林中。
战斗的性质瞬间改变。
林间光线昏暗,视野受阻,竹矛周转不灵。分散逃入的海盗反而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亡命之徒的凶性,开始利用树木、藤蔓掩护,发起疯狂的反扑和偷袭。惨叫不时从林中不同方位传来。
好在海盗已是惊弓之鸟,缺乏统一指挥,反击零散,并未组织起有效的伏击。胡大海在接连损失了几队冒进的士兵后,终于意识到问题,带兵退了出来。。
沾着血、带着惊惶的士兵们从林中退了出来,原本因滩头大胜而高涨的士气肉眼可见地低落下去,许多人脸上带着后怕与茫然。
胡大海脸色铁青,喝令各部于林外开阔处重整队形,结阵防守。他自己则匆匆跑到肖尘面前,单膝跪地,抱拳低头,声音沉重:“侯爷!末将冒进,指挥失当,折损士卒,请侯爷治罪!”
肖尘看着他头盔上沾着的树叶和额头的汗水,摆了摆手:“起来。初次临阵,面对溃敌追击心切,可以理解。能在不利时果断退兵整队,不算太糟。记住这教训,林战、山地战,与平原列阵是两回事。日后操演,需要上心!”
胡大海没想到肖尘如此轻描淡写,愣了一下,才重重抱拳:“末将定牢记于心!”他松了口气,但眼神中的懊恼并未散去。
这时,廖闲先生带着几名形貌各异的江湖人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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