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在单调与微澜交织中航行了十余日,这支雄心勃勃的船队,终于迎来了远洋给予他们的第一场考验。
正午时分,原本还算明媚的天空,毫无征兆地阴沉下来。浓厚的、铅灰色的云层仿佛从海平线尽头滚滚而来,迅速吞噬了日光,将苍穹染成一片压抑的漆黑。
头顶只偶尔透出几块稀薄的、带着惨白光斑的灰色空隙,像巨兽皮肤上的瘢痕。
原本蔚蓝的海水失去了光彩,变得深邃、凝重,近乎墨黑。
风势骤然加剧,不再是之前和煦的推动,而是发出尖锐的“呼呼”啸音,卷起咸腥的水汽,抽打在船帆和人的脸上。
远方的天际,低沉的、连绵不断的雷霆闷响,如同战车的车轮碾过云层,渐渐逼近。
是风暴!远洋航行最可怖的敌人之一。
肖尘虽未亲身经历过深海风暴,但来自现代的认知让他比这个时代大多数人更清楚这种自然伟力的可怕。
那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灾难,是海洋最狂暴的怒意宣泄。
他心中微沉,没想到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远航,就撞上了这种阵仗。
在大自然的狂怒面前,个人的勇武、智谋、乃至雄心,都显得渺小如尘,脆弱不堪。
他快步走出略显颠簸的舱房,来到上层甲板。
眼前的景象慌乱而有序:水手们如同绷紧的弓弦,在狂风中奋力奔跑、呼喝,攀上桅杆调整帆索角度,用粗大的缆绳加固一切可能松动的物品。豆大的雨点开始稀疏砸落,很快就连成了倾斜的雨幕,抽打在脸上生疼。
远处的海天交接处,漆黑的云墙下,刺目的闪电不时撕裂苍穹,将翻滚的墨浪映照得一片惨白,紧随其后的炸雷轰鸣,与海浪拍击船身的巨响混合在一起,灌满了所有人的耳朵,几乎要震破鼓膜。
船长还算镇定,他紧紧抓着固定在舵楼旁的栏杆,浑身湿透,却依旧用嘶哑的声音,条理清晰地发出一道道命令。
看到肖尘出来,他顶着风雨大声解释道:“侯爷!是远处的飓风!看云势和风头,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咱们只是被它的边缘扫到了!但风浪会很大,必须小心应对!”
肖尘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重重一点头,同样提高声音:“好!你全权指挥!务必让船队保持队形,不要脱离航道!告诉大家,稳住!”
在风暴中,脱离已知的安全航道是极度危险的。
看似平静的海面下,可能隐藏着致命的暗礁,那才是船只沉默的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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