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后门被轻轻推开,马天笑的身影出现在门框里,他手里捏着对折的表格,指腹无意识摩挲着纸边,他朝讲台方向微微颔首,脚步放得极轻,皮鞋与地面接触时只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声响,目光却精准地越过一排排课桌,落在了靠窗的那个身影上——夏林果正低着头,鬓角的碎发垂在脸颊,像遮住了半张脸的纱。
“张老师,打扰了。”他走到讲台旁,声音温和如晨露滴落在青石板上,不高不低,恰好能让全班听清,“我是马小跳的父亲,来给他办转学手续。”
“转学”二字像两颗投入静湖的石子,瞬间漾开无声的波澜。教室里的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骤然停了,所有目光齐刷刷地飘向夏林果——她的脊背绷得更直了,像被拉到极致的琴弦,仿佛再轻轻一碰就会断裂。桌下的手死死攥着米白色裙摆,指节泛出青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那点尖锐的刺痛感,却怎么也压不住心底翻涌的空落,像有什么东西正一点点往下沉,坠入无边的黑暗。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般,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唯有“转学”二字,清晰得像针,一下下扎进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马天笑察觉到满室的寂静与聚焦的目光,眼底掠过一丝了然的温和。他没有急于和老师核对手续,而是缓缓转过身,朝着夏林果的课桌走去。路过同学座位时,他轻轻抬手,做了个“继续做题”的示意,指尖带着恰到好处的分寸感。
“夏林果同学。”他在她桌旁停下,微微弯腰放低身形,声音柔得像浸过温水的棉花,不会惊扰到她,也不会让周围的人觉得突兀。夏林果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却依旧没有抬头。马天笑不以为意,从内袋里掏出一个米白色信封——信封边角被反复摩挲得发软,边缘泛着淡淡的毛边,显然被人攥在手里许久。封口处贴着一枚樱花贴纸,粉白相间的花瓣层层叠叠,正是她最喜欢的样式,以前马小跳的作业本、课本封面,总爱贴着同款,说“看着就像你在笑”。
“小跳这孩子嘴笨,临出发前在房间里翻来覆去写了好几遍信,撕了又写,写了又撕,最后趴在桌上懊恼了半天,特意叮嘱我一定要亲手交给你。”马天笑将信封轻轻推到她面前,指尖没有碰到她的桌面,保持着礼貌的距离,语气里带着长辈特有的体恤,“他说有些话当面说不出口,怕越说越乱,让你更难过,所以都写在里面了。”
夏林果的睫毛像被雨水打湿的蝶翼,剧烈地颤动着,长长的阴影落在信纸上,遮住了眼底迅速积聚的雾气。周围的目光渐渐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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