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玠偶尔会动,更多时候是原封不动地端出来。
半日的午后,沈玠又一次从宫中回来,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甚至有些破损。他径直闯入书房,许久没有声息。
阿梨端着晚膳,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叩响了房门。
里面没有回应。
她心中不安加剧,忍不住轻轻推开门。只见沈玠并未坐在书案后,而是靠坐在墙角的阴影里,曲着一条腿,手臂搭在膝上,头深深埋着。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浓重的、几乎要将他吞噬掉的绝望和……死气。
地上,散落着几片碎裂的瓷片,像是砸了茶杯。
“将军……”阿梨的心猛地一沉,轻轻唤了一声。
沈玠没有动。
阿梨放下托盘,小心翼翼地靠近。离得近了,她甚至能闻到一丝极淡的、不属于将军本身的、甜腻而令人不适的熏香气味,从他衣襟间散发出来。
她蹲下身,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看到他将脸埋在臂弯里,肩膀几不可察地微微颤抖着。
他在哭?
这个认知像一把巨锤砸在阿梨心上。那样一个冷硬如铁、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人,此刻竟脆弱蜷缩在角落,无声地哭泣?
巨大的愤怒和心疼瞬间淹没了她。她忘了尊卑,忘了恐惧,伸出手,极其轻微地、颤抖地碰了一下他的手臂。
“将军……”她的声音也跟着发抖,“您……您别这样……”
沈玠的身体猛地一僵,倏地抬起头!
那双通红的、盛满了滔天屈辱和暴戾的眼睛骤然对上阿梨担忧的视线,如同被窥见了最不堪秘密的野兽,瞬间被激怒!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他猛地挥开她的手,声音嘶哑暴怒,带着一种失控的边缘。
阿梨被他挥得一个踉跄跌坐在地,手掌按在冰冷的瓷片上,瞬间划出一道血口。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看着沈玠那双几乎要疯狂的眼睛,泪水瞬间涌了上来。
“将军!您到底怎么了?!”她不管不顾地喊了出来,声音带着哭腔,“您告诉奴婢!到底是谁让您如此痛苦?!奴婢……奴婢可以去杀了他!”
最后那句话脱口而出,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和决绝。这是她训练以来,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说出“杀”字。
沈玠的暴怒似乎被这句话猛地掐断。他死死盯着她,看着她流血的掌心,看着她满脸的泪水和那双因为愤怒和忠诚而异常明亮的眼睛。
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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