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澜殿暖阁。
香炉里燃着安神的龙涎香,青烟袅袅,缠上暖阁顶悬着的百子千孙帐。
皇后端坐在铺着玄狐裘的梨花木椅上,指尖捻着一串赤金佛珠,垂眸看着跪在锦垫上的太子萧命,未开口尽是沉甸甸的威压。
倾澜殿的宫人全都退到门外,连大气都不敢出。
“才娶太子妃四天,兵部尚书府的门槛,就快被东宫的人踏平了。”
她抬眼,凤眸里掠过一丝厉色,落在萧命低垂的侧脸上。
“本宫原以为,你是个通透的。”
萧命身着一袭白色织金龙纹常服,腰束玉带,脊背挺得笔直,却微微低着头,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线。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节几不可察地动了动,面上却是一派恭顺:“儿臣惶恐,不过是与兵部尚书叙些城防图之事宜。”
“城防图之事?”
皇后冷笑一声,将佛珠往案上一拍,清脆的声响在暖阁里荡开。
惊得殿外侍立的宫女太监齐齐屏住了呼吸。
“朝堂之上,谁不知道兵部尚书手握京畿三营的兵权?你父皇最忌的,就是东宫与朝臣过从甚密!前几日三皇子涉嫌谋害皇帝,刚被禁足,你这是急着要步他的后尘吗?”
萧命的喉结滚了滚,眼睑垂得更低,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影。
他能清晰地听见皇后话语里的焦灼,也能想象出她此刻皱紧的眉头。
这些年,他这个太子做得有多难,母后比谁都清楚。
父皇多疑,诸皇子虎视眈眈,他步步为营,如履薄冰,才堪堪稳住东宫的位置。
可他不能说。
他不能告诉母后,他频频往兵部尚书府走动,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城防图,而是为了宿鸢。
她需要一个身份,一个能光明正大踏入京城,能站在阳光下,甚至能为宿家翻案的身份。
兵部尚书府失踪的二小姐,是她寻到的最稳妥的护身符,他怎能不为之一搏。
哪怕是遭人非议,哪怕是被母后训斥,哪怕是被皇帝诘责,他义无反顾!
因为她现在回来了。
为此,别说是小小训斥,就算是动摇这太子之位,他也甘之如饴。
“儿臣……”萧命刚开口,就被皇后打断。
皇后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软了几分,却更添沉重。
“命儿,本宫知道你这些年不容易。可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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