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照顾。
“娃醒啦?”李大娘看见林征坐起来,脸上露出笑容,眼角堆起深深的皱纹。她把碗递过来:“喝口粥,刚熬的。”
碗里是稀得能照见人影的野菜粥,几片不知名的野菜叶子浮在表面。
林征接过碗,道了声谢。
李大娘摆摆手,转身去看其他伤员了。
林征慢慢喝着粥。粥很烫,野菜带着苦味,盐放得很少,但这是他这些天来第一口热食。
陈树生的身体本能地渴望着食物。胃在抽痛,是长时间饥饿后的痉挛。
喝完粥,林征试着下炕。左腿还有些软,但能站住。他拄着炕沿走了几步,来到窗边。
窗外是典型的山西山村景象:土坯房依山而建,院子里堆着柴火,几只瘦骨嶙峋的鸡在刨食。远处是连绵的太行山脉,秋日的山峦呈现出深浅不一的黄色和褐色。
和平。
这一刻,竟然有种诡异的和平感。
如果不是空气中隐约飘来的焦糊味,如果不是远处偶尔传来的零星枪声,如果不是村里那些空了一半的房子。
“树生,来,坐这儿。”老兵拍了拍炕沿。
林征走过去坐下。
老兵从怀里摸出个烟袋,塞上烟叶,却没点火,只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没火镰了,”他苦笑,“上回转移时掉了。”
林征看着老兵。这是个参加过长征的老红军,右臂是在湘江战役时受的伤,骨头没接好,落下了残疾。本可以在后方工作,但他坚持要上前线。
“老马,你说……”林征开口,用的是陈树生习惯的语气,“咱们能坚持多久?”
老马——老兵姓马——沉默了。他把烟袋在手里转了几圈,才说:“多久都得坚持。咱们退了,老百姓咋办?”
这是最简单的道理,也是最沉重的责任。
陈树生之所以参军,就是因为这个道理。师范学校的学生,原本可以教书育人,过安稳日子。但鬼子来了,学校炸了,老师死了,同学散了。
他记得离校那天,老校长站在废墟上说:“国之不国,何以教书?同学们,各寻前路吧。”
于是陈树生投了八路军。
不是为了报仇——他家人在太原陷落前就逃到西安了。也不是为了升官发财——八路军官兵平等,只有责任没有特权。
他只是觉得,这个国家不该这样。
林征感受着这份情感。和陈树生的记忆融合得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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