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一愣:“将军?”
“宫里才有的香。”谢无戈把信折好,塞进怀中。伽罗香是贡品,只有御前和几位得宠的妃嫔、重臣能用。
宫里的人。
他的手按在刀柄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将军!”门外又冲进一个传令兵,满头大汗,双手呈上一封密信,“京里加急,陈公公亲自交代,必须交到您手上!”
谢无戈接过。信很轻,火漆完好,上面盖着小小的、龙飞凤舞的私印——澜。
他拆开。
字写得歪斜,但一笔一划,很用力。他看完那几行字,目光落在最后三个字上。
“朕信你。”
那三个字被朱笔圈了起来,红得灼眼。
谢无戈盯着那圈红色,看了很久。油灯的光在他脸上跳动,那道疤在明暗之间,显得格外深刻。
然后,他把信折好,同样塞进怀里。和那封带着伽罗香气的信,贴在一起。
“传令。”他起身,声音沉冷如铁,“一队人护送粮车继续北上,按原计划,分段接力,不得有误。另一队人,回京。”
队长抬头:“回京?”
“去查。”谢无戈抓起佩刀,系在腰间,“查这三年所有领用过伽罗香的人。查宫里宫外,所有和‘七’有关的人、事、物。查北境军报,是从谁手里递出,又经了谁的手,才送到御前。”
他走到门口,停下,回头看了一眼桌上摊开的舆图。
鹰嘴涧那个点,被他用血渍画了一个圈。
“还有,”他说,“去查先帝驾崩前半年,所有经手过御药、御膳的人。一个都别漏。”
队长浑身一震:“将军,您是说……”
“我什么也没说。”谢无戈推开门,夜风呼啸而入,吹得油灯剧烈摇晃,“去做事。”
“是!”
马蹄声再次撕裂夜色。谢无戈翻身上马,最后看了一眼京城方向。
宫墙重重,那位坐在龙椅上的少年天子,此刻是醒着,还是睡了?
他想起那双眼睛。在宣政殿前,在丹陛下,明明脸色白得吓人,明明手在抖,可眼睛里那簇火,烧得人心里发烫。
朕信你。
谢无戈勒紧缰绳,调转马头,向着北方,向着那片沉沉的、孕育着风雪和烽烟的夜空,疾驰而去。
风里,传来他低低的、几乎听不见的自语。
“臣,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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