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冯大司马的条件很明确:弄死陆抗。
陆抗,陆逊之子,吴郡四姓陆家的新一代翘楚。
要动这样一个人,寻常罪名根本无用,唯有利用他与诸葛恪是姻亲的名头,将他与谋逆的诸葛恪绑在一起。
若是错过眼前的时机,再等机会要等到猴年马月?
“诸葛恪不死,陆抗的罪名就坐不实……”
吕壹喃喃自语,眼中闪过无比恼火的光:
“可如今孙峻和全公主,一心只想先除孙和,对诸葛恪反倒用起了软刀子……迁延日久,变数丛生。”
“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孙和无兵无将,能干什么?先杀孙和,惊动了诸葛恪,到时候让他有了准备,再想让他死,何年何月?”
“诸葛恪罪名不坐实,又如何攀附陆抗……”
一想起还有不到半年就要收生丝,说不得诸葛恪还在做他的都督,吕壹心里就是一阵心痛。
不能再等了。
左思右想也没有好办法的吕壹,换了身不起眼的葛布深衣,戴了顶宽檐斗笠,从校事府后门悄然离开。
七拐八绕,最终踏入一处僻静的宅院。
这里是糜十一郎在建业的落脚处。
糜十一郎正在院中烹茶汤,见吕壹进来,也不起身,只指了指对面位置:
“吕公面色不佳,可是遇到了难处?”
吕壹摘下斗笠,也不客套,将孙和之事、诸葛恪之困、陆抗之难尽数道出,最后有些恼火地叹气:
“某与冯大司马有约在先,陆抗不黜,生丝粗糖的提价便是一场空谈。”
“可如今孙峻全公主的做法,全然不对……某思来想去,唯有请教糜君这破局之策。”
糜十一郎听吕壹说到“孙峻与全公主欲除孙和,下一步便是诸葛恪”时,正在持扇给小火炉送风的右手,微微顿了一下。
然后状似随意地问:
“吕校事,此消息……确凿否?”
吕壹此刻满心都是那“生丝粗糖提价”的厚利,见糜十一郎问起,便将自己所知和盘托出:
“如何不确凿?孙峻已命我加派三倍人手盯紧西陵,诸葛恪府邸外围每日十二时辰轮值,连其厨子采买都要记录。”
他越说越急,索性将校事府近日的监视记录摘要也说了个大概,末了咬牙道:
“某现在只愁一事:若诸葛恪真被他们弄死,如何牵连到陆抗那边,让他不得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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