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就难认。”
“不难,”张婶的侄女拿出支毛笔,蘸了点清水,在桌上写了个“绣”字,“你看,左边是‘纟’,跟丝线有关;右边是‘秀’,说明这手艺得做得秀气。”她又写了个“算”字,“竹字头,说明最早是用竹筹算的,下面‘目’是眼睛,得盯着数儿。”
二丫跟着临摹,指尖的毛笔总不听使唤,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倒像她初学绣时的针脚。张婶的侄女却不着急,指着账本上的数字说:“先学记账,比如买丝线花了三文,卖绣品赚了五文,净赚两文,这‘净赚’就是盈利。”
周胜在旁听着,忽然插了句:“昨天王掌柜的伙计说,省城绸缎庄的管事要来,想看看咱的绣活,说不定能订个长期契约。”
“真的?”二丫眼睛一亮,手里的毛笔差点掉了。
“那还有假,”周胜笑着说,“我让石头去割两斤肉,中午包饺子,也算给你这位‘先生’接风。”
张婶的侄女被逗笑了:“周大哥太客气了,我也是帮衬自家亲戚。对了二丫姐,你那‘连年有余’的样稿呢?我帮你调调颜色。”
二丫赶紧从绣筐里翻出样稿,纸上的金鱼尾巴用了橙红丝线,显得有些单薄。张婶的侄女蘸了点靛蓝和藤黄,在样稿旁画了几笔:“试试在橙红里掺点紫,鱼鳍用银灰勾边,游动起来才像带水花。”
两人凑在桌前改样稿,周胜去院里劈柴,听着屋里的笑语声,斧头落得格外轻快。灶房的烟筒里冒出的烟,在晨光里拉得老长,像根系着日子的线。
晌午的饺子刚下锅,石头就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周哥!省城来的管事到村口了,还带了个洋人!”
“洋人?”周胜擦了擦手,“请进来便是,咱的绣活不怕看。”
二丫赶紧把刚绣好的鱼眼睛收进筐里,那眼睛用了黑玛瑙珠子,透着股灵气。张婶的侄女帮她理了理衣襟:“别紧张,就当是寻常看客。”
说话间,石头领着两个人进来,前面是个穿长衫的管事,后面跟着个高鼻梁蓝眼睛的洋人,手里拿着个银质的放大镜。管事拱手笑道:“周掌柜,二丫姑娘,这位是洋行的麦克先生,对东方绣品很感兴趣。”
麦克先生叽里咕噜说了句什么,管事赶紧翻译:“麦克先生说,久闻中国绣活精妙,想看看最具乡土气息的作品。”
二丫把“连年有余”的样稿和几件绣好的荷包摆出来,麦克先生拿起个绣着油菜花的荷包,用放大镜仔细看着,嘴里不停说“gOOd”。管事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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