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屿的生活,像一台突然失去重要润滑剂的精密仪器,开始发出刺耳的噪音,并逐渐走向失序。
分手后的第一周,是愤怒和不屑。他觉得沈静渊在虚张声势,用分手来要挟他妥协。他等着她后悔,等着她像以前偶尔闹别扭那样,默默地回来,把一切恢复原状。他甚至刻意把公寓弄得更乱一些,脏衣服扔得到处都是,外卖盒子堆在茶几上——仿佛这样就能证明她的不可或缺,也能加剧她的“愧疚感”。
然而,沈静渊没有回来。他的手机安静得可怕,没有一条她的信息。他惯常放置车钥匙和钱包的玄关托盘,空了几天后,被他胡乱塞进去的零钱和收据填满,变得杂乱无章。
第二周,愤怒变成了焦躁。他开始遇到麻烦。
周一早上有重要汇报,他翻遍了衣柜也找不到那件她熨烫好、搭配了领带和袖扣的浅蓝色衬衫。最后只能匆匆抓起一件有些皱的深色衬衫,领带也系得歪歪扭扭。汇报时,一位向来挑剔的副总多看了他几眼,那目光让他如芒在背。
周二,他忘了母亲的生日。直到母亲晚上打来电话,语气难掩失望:“小屿,工作再忙,妈妈的生日也忘啦?以前静渊都会提前提醒你,还会帮我选好礼物……”他这才狼狈地道歉,连夜下单了昂贵的补品,心里却空落落的。以前这些事,沈静渊总会悄无声息地安排好,他只需要在当天打个电话,说一句“妈,生日快乐”,就能收获满满的夸赞。
周三,他找不到一份关键的合作协议副本。他记得沈静渊帮他整理过书房,所有重要文件都分门别类放在不同的文件夹里。可现在,书房虽然还维持着大体的整洁,但他自己乱放进去的东西很快打破了那种秩序。他花了整整一个晚上翻箱倒柜,最后在一堆过期杂志下面找到,早已错过了回复期限,被客户那边委婉地催了一次。
胃也开始抗议。连续的外卖和应酬酒局,让他的老胃病隐隐发作。他拉开冰箱,想找点养胃的东西,里面只有冰冷的啤酒、喝了一半的果汁和几盒即将过期的酸奶。以前,冰箱里总会有温着的小米粥,或者炖好的汤,用便签写着“记得喝”。现在,只有冷冰冰的工业制品。
他开始失眠。深夜回到寂静得可怕的公寓,没有一盏为他留的灯,没有温着的醒酒汤,只有一室清冷和未散的烟酒气。床铺是乱的,因为他懒得每天整理。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常用的那款淡淡洗衣液的味道,但正在被他的烟味和汗味迅速覆盖。
第三周,焦躁沉淀为一种空洞的不适,以及缓慢滋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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