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子那些烂在泥里的腌臜事,这辈子倒成了他手里最锋利的剔骨刀。
排气管喷出一股浓烈的黑烟,碾着积雪和冻得梆硬的土路。
像一头被激怒的钢铁野兽,咆哮着冲出了靠山屯,直奔永胜乡而去。
永胜乡农机站那几间破瓦房就在乡道边上,门口用废轮胎和木桩子圈了个所谓的“停车场”,停着几台沾满泥浆的破拖拉机。
陈光阳的吉普车一个粗暴的甩尾。
“嘎吱”一声刹停,轮胎卷起的雪泥点子“噼里啪啦”砸在窗户上,引得几个穿着油腻工装蹲在墙根晒太阳的养路工惊愕地抬起头。
陈光阳推门下车,没看任何人,径直走向那扇挂着“站长办公室”木牌的房门。
门虚掩着,里面传出男人粗俗的笑骂和收音机咿咿呀呀的戏曲声。他一脚踹开。
“砰!”
木门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震得屋顶的灰簌簌往下掉。
屋里,孙大耙子正斜靠在一张吱呀作响的破藤椅上,跷着二郎腿。
油光发亮的大脑袋随着收音机的调子一晃一晃,手里捏着个掉了漆的搪瓷缸子。
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一激灵,搪瓷缸子差点脱手,茶水泼了一裤子。
“谁他妈……”
他惊怒交加地瞪向门口,看清来人时,脸上的横肉先是一僵,随即又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夸张表情。
“哟呵?这不是靠山屯的陈大能人吗?什么西北风把您这尊佛吹到我这破庙来了?
咋的,你们那金贵的大棚菜,还没烂路上啊?”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阴阳怪气,眼神里充满了幸灾乐祸和毫不掩饰的鄙夷。
他认定了陈光阳是来求他的,为了那条该死的盘山路。
陈光阳没理他的挑衅,反手“哐当”一声把门带上,巨大的声响再次让孙大耙子眼皮一跳。
陈光阳就那么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几乎堵住了整个门框,屋里光线瞬间暗了几分。
他没说话,冰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从孙大耙子那张油腻的胖脸开始刮,刮过他泼湿的裤裆。
刮过他那双沾满泥巴的破皮鞋,最后落在他那双因为惊疑不定而微微闪烁的小眼睛上。
这沉默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压迫感。
孙大耙子被他看得心里发毛,那股子装出来的嚣张气焰像被戳破的皮球,漏了点气。
他强撑着坐直身体,色厉内荏地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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